星期五, 9月 20,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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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一段过往

自从2014年离开山西后,我渐渐的忘记了自己过去的故事,刚开始倒有些陷在被霸凌的阴影中。不过时光总会像填平路面的沟壑一般,填平你的心,有的是被风沙掩盖,有的则被行走的人接受成自然。那时沟壑不再是沟壑,伤疤也只是个不起眼的记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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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忽然想起了一些关于童年的事,想起了小学三年级时遇到的一位语文老师。

前几年也会这样想起,不过稍有些忙碌的事,便能将其掩盖。

如今,这段记忆突然发出声响,似乎也越来越沉重了。我想法子让自己忙碌起来:读书写作。但越是这么做,就越忘不了她。
我对这位老师印象深刻,但却不会因为她对我的教导,让我觉得宝贵到没齿难忘,而是我心中常常越界的苦毒,促使我想起这一桩桩的过往,久久不愿平息。

记一段过往

这个阶段,让我头一次意识到,自己的人生充满了颠簸,在此之前,稚子还不会这样去认识自己当下的不幸。
那时我们举家从太原搬回了文水县城,父母送我去了一所离住处近且便宜的小学。
还记得去报到时,我第一次见到这所学校,远远望去,只见一座老旧瓷砖开始脱落的教学楼丛立在住宅之间,墙体内部的水泥墙裸露在外,像极了哈维·丹特受伤后的脸。
进去了便是两棵粗壮的迎客柳,倒也壮观(这似乎是我对这间学校最满意的地方了)。
紧接着就是操场,水泥的篮球场,跑道就是一圈土路,对于一个刚从草坪操场的学校回来的“城里娃”来说,它被我称为了“破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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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重点不在这里,而是我的报到的过程,好像现在这种情况已经不多见了:入学报道时,需要给老师塞红包。
但那时我的学费是借来的,父母常年在教会中服事,没有在意过那些社会人之间的“潜规则”。
就这样,我们一家成为了老师讨厌的对象。
以致于入学考试有一套独属于我的待遇:他们甩来了一套考卷,让我在家里和考场里的同学们同时进行,因为我不必要进入考场。
所幸还是进入了这所学校,我们一家就这样在县城里定居了。父母开始了在县城教会里的服事,而我则懵懵地重新开始适应这所新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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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差点忘记说,我去上课的第一天,就被班里的两位“老大”按在墙上一顿摩擦。那时候我觉得他们是无缘无故欺负我,很冤枉。
现在想想,或许是因为我这内向的性格,和没有适应过来的呆滞,忽略了他们的提问吧。
那时我九岁,又矮又瘦,像个小猴儿,在还按身高分配位置的时候,40多人的教室,我坐第三排。
当学校和学校之间的教材和教学方式有出入时,转学的同学就应该苦恼了。我就是这样的同学,有些内容学得多,有些内容却压根没接触过。
写作文就是那时的我没有做过的事,而其余的同学们,似乎二年级便已经有写日记的训练了,我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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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一节语文课上,老师给我人生的第一篇作文打分,100分满分,我荣幸地得了2分。
那时的学校里还有补习班的“传统”,这位人民教师当场便向我们推销了自己的作文课,让我们举手报名。
似乎在这间教室里,我们是得不到写作文的真传的。
不少同学都举了手,我这个考了2分的,自然是没有理由不举手的。
但是老师在点人数,点到我时,她给了我不必举手的理由:“你就算了,就你那两分儿,没救了。”
这个理由,成了我许多场梦境的内容。

记一段过往

在这间学校里还有许多这般特别的事,不止这位老师,但是多说无益,免得出于那恶者,成了释放苦毒的途径。
上面的内容,是我对自己年轻人生的回顾,也是对当年的教育真相的展示。
写这些文字,不是想要站在道德制高点,来面露鄙夷地批判或是自作清高地赦免。
而是对我为何接受在家教育和基督教古典教育这些问题做一个回应。
这种记忆一定还会时不时的来刺激我的内心,不过当我看到如今所处的环境时,数不清的恩典映入眼帘。
记一段过往,不是为给自己自我安慰;
记一段过往,不是喂自己一颗灵性的止痛药;
记一段过往,并不能彻底治好什么伤口。
而是为着医生来医治,十架来卸下,救主来承担,内心中藏匿的重担。
不然,心陷在许多黑暗的回忆中,如何叫双脚踏在光明的道路上呢?
愿在主恩中共勉。


20210718



记一段过往


撰文 / 金克
排版 / Grace
插图 / 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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