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医院的路上,读耶利米书,一下就记住了这段文字,当下就有了深刻的共鸣。
整个七月,我的左眼常常泡在血里。脆弱的毛细血管不断出血,在我睡一觉醒来的时候,无知无觉,又触目惊心。
前两次慢慢熬,交给时间慢慢去吸收,捂热水杯的手又拿起冰敷袋,过三天再换成热毛巾,老病号的经验可谓老到了。
七月的极端天气里,荨麻疹又缠上身,皮肤科的号总挂不上,只好到社康中心去开些抗过敏的药先吃着。吃着胃又疼起来赶紧自行加上护胃药。身体接二连三出状况,很容易让人心神烦乱不安,我且继续拿起画笔,专注于学画,似乎也能从容应对,心态平和。
直到睡一觉醒来,刚褪去血色的左眼又被血包裹住,一次比一次重且在同一部位反复出血,只得顶着酷暑独自去医院。车上想起夫妻俩每天的祷告中有一句:“上帝啊,不要再加增我们新病,保守我们仅存的这一部分自理能力不完全丧失,好让我们不加增家人的负担,社会的负担。”
可是病还是不断地涌来,如洪水般涌来。心里的沮丧,让记忆很差的我,一下子记住了耶利米的呼喊,这岂不是许多疾病缠绵不止之人的心声吗?
眼病是强直脊柱炎诱发,先看免疫科,大夫说打针的副作用会导致荨麻疹,但罕见,眼睛出血不会。再去眼科,主任说你得查凝血功能,若凝血不好就得去看内科。
下午看到凝血检验报告,有点问题,但不想再去医院折腾看了。血吸收慢就慢吧,只要没影响视力,都可承受。
在医院真觉得生无可恋,平时再怎么节省,到医院就是大把大把的银子没了。想到昨天出去买了两个蟠桃,八块钱都觉得贵。心里就觉得亏得慌,又出门买了两个回来安慰这不平的心和胃,让坏情绪疏散掉,别堵着难受。
病折磨人的身体,也磨练人的心性。心里被“为什么”缠住,就会钻进死胡同里内耗,没力气祈祷。明知道有些为什么永远不会有答案还纠缠,背后的问题或许是自己的问题,对这个生命的绝望,和对命定的不接纳。这是和好友长谈中领悟到的一点,知道和做到,还有漫长的成长路,要走。余生慢慢走吧。
暗夜里给自己点了盏红烛,火的光亮包围着我,温暖着我。身体特别不好的时候,就特别想回到母亲身边去,想念那份踏实的温暖。然母亲老了,已无力庇护我了尚还要儿女的庇护。望着空调下摇曳的烛光,黑暗中,我的心还是能感受到,上帝那双看不见的手仍轻轻拥抱着我,对着我恐惧不安的心低语:“你只要信,不要怕,好好睡吧,孩子。”
醒来,看到一条微信语音留言,是以康复医院为家的章姨发来的。说感谢我一直为她们老两口祈祷,上帝垂听了这祷告,老两口已平安入住心血管专科医院,是康复医院的医生联系了这边的医生,并派人亲自送他们过来的。
持续的疫情,剥夺了亲朋好友的探视权。医院近在咫尺,我也见不到章姨的面。只能发语音告诉她,手术前害怕时就记住上帝与你同在!虽眼不能见心定能感知!我独自手术时就这么过来的,身边一个亲人没有,那看不见的上帝是唯一的永远陪伴者!
章姨老两口还惦念着康复医院里失去自理能力的儿子,让我为她们的儿子祈祷平安!
感谢上帝!我又有了祈祷的力量!正如莫非老师在《莫非心语》里写的:“我们永远不清楚苦难为何发生,但是信仰可以帮助我们像坐船一样,承载我们的人生渡过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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