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 23 12 月,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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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三匝:贾跃亭用飞奔来消除狂奔中的问题!但我感兴趣的远不止此

贾跃亭正在失去对乐视的控制权。乐视走到今天这一步,完全在观察家预料之中。但大家可能没想到的是,老贾居然非但不放弃造车梦,而且决定更加义无反顾的扎进梦想之中。这个世界真正有梦想的企业家太少了,老贾算是其中一个。仅从这个意义上说,贾跃亭值得佩服。

 

我不想过多评价贾跃亭与乐视,我想谈谈我们应该如何理解创新。在我看来,很多人对创新的理解是完全错误的。

 

首先,创新是为了什么?我认为,创新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人类活得更自由、更幸福。如果说幸福是一个很难定义的概念,那么我可以说创新的目的就是为了使人类更自由。创新者通过创新获得了很多,比如财富、荣誉等等,但他首先收获的是自由,除了自由,其他收获都是附带的。如果创新者的目的不是为了给人类带来自由,而仅仅是发财,这样的创新很可能走向失败。现在流行“回到初心”,但创业者、创新者们能告诉我,你的初心到底是什么吗?很多人的初心不就是发财吗?

 

回顾近40年来的改革史,其实正是创新,尤其是商业创新为人们带来了一定程度上的自由。如果创新的目的是为人类带来自由,那么,现实中的不自由非但不是人们拒绝创新的理由,而恰恰是实践创新的理由。

 

其次,关于创新的分类。不管你把创新说得多么云山雾罩,其实创新就两类:科技创新、商业模式创新。在中国,科技创新是极少的,人们过度关注商业模式创新了。如果中国真要引领世界,缺乏科技创新是无法想象的。即便我们只谈模式创新,究其实,很多所谓的模式创新实践其实并不新,甚至根本无法成立,因为他们根本没有找到盈利模式。更可骇异的是,很多创业者根本不去想盈利模式,他们给自己找的借口是,只要砸进足够多的钱,盈利模式自然就产生了。这是多么幼稚的想法呀。要知道,商业竞争本质上是必须务实的,它容不得任何掩耳盗铃式的借口。当然,他们或许并不幼稚,因为他们砸的钱不是自己的,是VC的,他们与其说是想从消费者身上赚钱,不如说一开始就只是想赚VC的钱。这种行径虽然不幼稚,但至少是不道德的。

 

接下来的问题最重要:如何才能创新?我认为有三点至关重要:

 

一是单纯的探索事物的好奇心。李彦宏说,他是一个现实主义者,而谷歌创始人是理想主义者,所以谷歌会做阿尔法狗,但百度不会。别的不说,至少就好奇心而言,这两家公司的创始人差异太大。而我们知道,好奇心是一切创新的源泉,西方科技进步的推动力中,最重要的就是参与者的好奇心。在实用理性至上的中国,要倡导这种好奇心并不是很容易的事情。但一个民族过于讲求实用,注定就是短视的。

 

二是基于人们的生活发现痛点的能力。所谓痛点,就是人们生活中那些自由被无理限制之处。如果如上文所说,创新是为了使人类获得更大的自由度,你首先应该知道人们在哪些地方不自由。而只要你真的从消费者需求出发,这样的痛点俯拾即是,根本不难发现。比如,看病难、出行难等等。

 

三是破界、跨界思维的能力。在古希腊,所有的学问都叫哲学。在公元前100年左右,自然科学逐渐从哲学中分离出来,先是数学,然后是天文学、物理学、化学、生物学、心理学等等。所谓科学,就是分科的学问。划分科目、界别本来只是人们为了简化对事物的认识找出来的办法,但由此就会导致对事物认识的僵化,以至于各界人士都只遵循封闭的逻辑。但是,每个人的生活是一体的,人的需求是全面的,因此,在分科认识事物的基础上,有必要进行深度综合,这就为跨界提出了要求。

 

乔布斯为什么能够成功?苹果手机所采用的一切技术几乎都不是原创的,它的成功体现在综合创新上,它是通讯技术与互联网技术的综合,也是科技与美学的结合。现在人们都认识到了美学的重要,但美学只是人文社科学问中的一门,其他人文社科学问(比如心理学)就不重要吗?一个有创造力的民族,绝不能亦步亦趋、人云亦云。

 

再接下来的两个问题往往被人忽略:一是你是否准备好了承担创新带来的后果,二是创新是否需要把控好适度的节奏。有两个例子可以分别说明这两个问题:一是滴滴打车的程维,他是否对网约车“新政”有过预见,并准备好了应对方略。现在看来,这个预见和应对都是不足的。二是乐视的贾跃亭,他试图用飞奔来消除狂奔中遇到的问题。以上这两个问题又可以化约为一个问题:你是否考虑到了创新带来的内外部反应,并为这种反应准备好了预案?这个问题之所以不容回避,在于创新虽然是无边界的,但创新者都生活在有边界、有制约条件的现实之中。创新者虽然必须有思想,但创新者并不是思想家,他必须完成将理念变成现实的过程。

 

创新不是靠冲动能够产生的,谋定而后动。很多人其实是没资格自称创业者、创新者的,你完全可以把这些人的自我标榜当成笑话听。(本文删节版刊发于《中国企业家》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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