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都是匆匆归家匆匆出发,农村的水泥小道上现在晒着农人各样的东西,或芝麻或大豆,是人日光之下劳碌所应得的份。
做工的得工价是应当的,有劳有酬不仅是给服侍他的仆人的赏赐,也是给世人的定理。
不单单局限在人的身上,也将丰盛的果实赏赐给天上飞的麻雀,地上住的田鼠。
他是细心慈爱的,为所造的每一个物种负责,不因它们寿命的长短而偏待它们。
虽然夏虫不可语冰,虽然有的虫子早晨出生晚上死亡,依然负它们完全的责任。
因着慈爱整个世界才会生机盎然,鸟语花香草长莺飞是一幅和谐的画面,也是它们的赞美。
秋天的早晨是清冷的,蒹葭苍苍白露为霜,说的就是这样的风景。整个田野也显得肃穆萧瑟了很多。大地如同一件湿漉漉的长衫胡乱的不修边幅的搭拉着。
城市和农村的分界线现在已经看不到了,界限像极了早晨地平线上一缕薄雾朦朦胧胧,又恰是少女脖里轻盈的沾了露水的纱巾。
在这样的时刻,我特别艳羡村头的老人,他们穿着黑色的厚厚的帆布衣服,泛着油光,在五六点熹微的阳光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红薯稀饭蹲在村头的槐树下。
他们望着苍茫的田野,无尽的田地里到处是躺着的玉米秸秆,它们累了,现在可以沉沉的躺在仁慈的大地的怀抱里。
如果有幸,你可以看到一只大黄狗在老人们的身边转悠。一个人,一只狗,一片苍茫的大地,都浓缩在了那碗红薯热粥中。
篱落疏疏一径深,树头花落未成阴,这就是农村人的生活,纵然祖祖辈辈脚下的土地被一个个分割的村庄划开了,土地下面的蚯蚓却在幸福的挖着细细的隧道。
天空被一棵棵老树点缀了,它们的枝丫像大地伸出的手自在的进行着素描,依然隔不断乡音里一声声的吆喝,在这些悠长悠长的吆喝声里,是长久的温柔醇厚的血脉相连。
房子和树是如此的奇妙的结合在一起,乡村的房子是属于自然的,它们长着钢筋水泥般的血肉,却有着会说话的植物的气息。它们的头顶被淡黄的树叶稀稀落落的覆盖,它们的身躯被丝瓜调皮的脚攀登。
树木和候鸟,北风和这些砖瓦,不可思议的融为一体。你可以看到太阳能在斑驳的树影中静静的吸收着太阳的热量,你也可以看见凉凉的水泥墙壁上有一株黄色的丝瓜花在唱着欢快的歌。
一条条的乡间水泥路从父母的眼光里延长到看不到的远方,那一条条的路上跳跃着多少孩子们的步伐,奔跑着多少异域他乡游子的思念。在每个从这里飞走的人儿的梦里,这一条条路一直系在每个人的心房。
故乡的探亲也少却了太多味道,谈一些往年的喜乐变成了不自觉的互相攀比,稻花香里说丰年的惬意随着收割机的轰隆留下的也只有不太真实的一地秸秆。
现在的人喜欢最朴素的情感,土鸡蛋,红薯叶,南瓜汤,槐树花……·这些让每个成人流口水的食物深存在记忆里,我们怀念这些,不仅仅是怀念流逝的物质,是思念那个年代中这些大自然赐予的人的纯真。
我们渴望那沁人心脾的麦田的味道,厌烦了油脂的油腻,只想求一碗清香的秋天的味道,使我们这厚重的心脱去一些缠累,留下一份淡绿。
清心的人是有福的,这份有福是伴着心的清洁,没有繁华的尘埃,只有属于乡村的宁静,我们的心中还可以有精力时间思念周围的一草一木,思念沉醉欣赏惊讶于良人默默无闻的奇妙安排。
我们还有力气去呼吸属于父母和家庭里的温馨,处于相反的城市环境里,心,没有太多的选择。只有拥挤着往前走,在急流的冲刷下,我们不得不付出更多的心力与自己与周围与这个世界执拗着,清醒有方向的执拗来自于良人给我们的安慰。
愿每天早晨,穿越无边无际的田野,暮色沉沉的时候,在那些万家灯火霓虹的城市里,宛如明亮的晨星,不至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