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好几篇文章刷屏,都是在说因为教孩子写作业,然后妈妈气得脑梗啥的。于是就想到了这个问题:
为什么我们现在当父母会当得这么累。
允许我开门见山,就直接抛结论了:
我觉得我们的教育系统就像是一条流水线,大部分父母又想要把孩子送去流水线,但又不满意白天八小时流水线的操作和成果,总想着在家的时候,给自己的孩子“保留”一点什么,“添加”一点什么,于是就很累了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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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白天八小时在学校学习的内容没有完全吃透,要父母回来自己教,才能完成作业。即使父母白天上班,晚上回来教孩子是很累,但这本身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大问题是,这些课程内容,课程进度本身,真的适合孩子嘛?有的低龄孩子艺术能力爆棚,但是没有时间发展,却拼命在学他尚未开窍地数学,而且一定要在短短几个月就学会二位数加减法和乘法,这真的合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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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些孩子,父母给他们报了很多培训班,提前学习了很多内容,他们白天八小时在学校学习知识,完全游刃有余。比起那种晚上要不停补缺补差甚至把老娘补出心脏病的孩子,这些父母心里大概是欣慰的,就算是一年要花十万块补课——是的,你没有看错,这就是上海补课的平均水平——感觉那也是值得的。
可是,回头一想,孩子白天八小时在学校,到底在学什么呢?这白天八小时的时间真的都被妥善利用了吗?
再进一步说,上补习班就没有恶果了吗?孩子的时间只有这点,不是放在这里就是放在那里。白天也在学,回家也在学,双休日也在学,孩子不费劲吗?父母就更不说了,大部分人不敢生更多的孩子,都是因为带一两个孩子已经费劲了,很花钱了。
(上述问题,其实在《聊聊我所观察到的“在家教育”》一文也有提及)
我们的教育系统就像是一条标准化的流水生产线,从幼儿园一直到大学。
这个流水线所产出的标准化产品,也就是大学毕业生,大家也都见过了。有很多文章评论“当代大学生缺了什么什么”——显然,很多人对这条流水线所生产出来的那个“成品”,是不满意的。
若是人人从这条流水线下来都能成为大学生(或是相同学术水平),那倒也是标准化的好事一桩。但实际上并不是这样。大家的危机感在于,经过这个流水线的孩子,能考上大学的人的总体比例并不高。
何况,从谋求一份好工作的角度来说,考上了大学又怎样呢?若不是前几名的大学文凭,其实这大学文凭也真的作不了什么敲门砖。
我听过很多爸妈的言论是:“我也是这条流水线生产出来的产物,但是你看你看,我就很不错。”关于这点,我是绝对相信的。因为这条流水线本身也被反复改革,为的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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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尽可能多地生产出优良的产品(虽然比例还是不高,但你很可能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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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尽可能少地输入不良产品进入社会(虽然实际数量也不少,不信你到少年犯管教所去走一走)。
实际上,有很多孩子——既然用流水线作比喻,那就说他们是“原材料”吧——有一些原材料,是适合这个流水线的。通过这个流水线加工,是可以成为可造之材的。
打比方说,如果流水线最后打磨的目标是一个标准化的木方,那么木头可能就是适合这个流水线的。
但是悲剧的是,很多上了这个流水线的原材料(孩子),并不是木头这样容易打磨的材料。他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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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是石头,磨来磨去也只磨掉一点点——所以老师就说:“这个孩子怎么这么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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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是毛毡,一磨就散了——所以老师就说:“这个孩子资质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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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有甚者,孩子其实是钻石原石,宝贵得不得了,但是上了流水线,打磨效果那是一点也没有——流水线的老师就会觉得:“我教书教了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这样顽劣不化的孩子!”
是不是这些话都很耳熟?可悲的是很多父母都当真了。
于是白白浪费了孩子的好天分。
或许看到这里,很多父母也会感到庆幸,自己的孩子,似乎是适合这个“体制”的,也很乖巧,也容易被打磨,并没有上面的例子这么特殊化。
但就算一样是“木头”,木头也分很多种呀!有珍贵的红木,有异香的檀木,有坚硬的橡木……这些原材料原本有大有小,但最后通过这个流水线,把原本的棱棱角角都磨掉,就留下了那么一小块——这多可惜。
更有甚者,原本是好材料,但在这个过程中,耐不住流水线的粗糙操作,哗啦一下,裂了,从此就成废品了——但原本,这类材料若是用手工好好打磨,好好观察,这样的悲剧是可以避免的。
常常有父母留言给我,问我孩子的各种问题。老实说,我也真的不知道如何解决。
你把一块铜块放在一个磨木头的流水线上,这块铜块要怎么才能成型?要么你每天回家偷偷拿切割机对他进行塑形,要么就也只能放弃啰——不是放弃这块材料,就是放弃这条流水线。
还有父母问我,哪里才有《姐姐囡的“学习秘籍”》一文中,培养品格的学校?
我也不知道。身边有就是有,没有那也就没有了。但是教导孩子终究也是父母的职责。
我的想法就很简单,如果流水线不教,那就我教。如果流水线连教导孩子品格的时间也没有给我,那我就不会把孩子放在这条流水线上。
家里的孩子多了以后,我就越来越发现,孩子和孩子真的差别很大,哪有什么标准化流程适合每个孩子。做父母的乐趣,就是陪伴孩子长大,挖掘上帝给他们的天赋,和他们一起感受神的恩典——这些都不是流水线的教育体系可以给予的。
其实,上述也不是这条流水线最大的问题。
我们的教育系统是一个非常全面的,立体的,方方面面的教育。从着装,到出操,到让孩子们看的少儿节目,到各种知识的灌输和屏蔽,都是这个流水线的重要组成部分。
所以流水线的输出目标到底最终是在哪里,每个人心里大约也都有自己的答案。
我曾经去参观过捷克的一个博物馆,里面所展览的那些似曾相识的现象让我非常震惊,也给了我很多深思。有兴趣的朋友们可以自行搜索或前往参观。
有个姐妹在看了《也来谈谈学英语这件事》一文以后,和我留言说:你们有三个孩子,还能把老大的学业带成这样,真是不容易——显然,她的思维方式也仍然是停留在学校上课+家庭辅导的固有模式里。可是照流水线的做法,要读成她这个水平,金钱时间代价几何?
所以大概所有的父母都应该扪心自问一句:既然不喜欢这条流水线的产品,我又为什么要把孩子放在这条流水线上呢?
最后,这篇文章晦涩难懂,这并不是我的本意。也在此道歉。我也已经尽力了。哪怕只对一些人有帮助,那也就很让人高兴了。
最后的最后,有人看文章总是会歪楼,搞得我也很痛苦。请不要质疑我生三个孩子的合法性。生三个孩子违法吗?不违法。具体请参考《生三胎违法了吗?》一文。么么哒。
杨先生的读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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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先生:“谈到教育,我觉得大家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焦虑”。究其原因,是因为对现在的教育体系成果并不满意,可是又不知道该如何教育孩子,所以每个人都有一套自己的立论和方法,但是大家对自己的孩子将来到底会变成怎么样也是没底的,于是就焦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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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挺好。有结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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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先生:“……其实一定要说结论,那就是还是要说到信仰了。但是一两句话说不清楚就没意思了——你这篇文章不也一样没什么结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