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打开微信的订阅号消息，扑面而来的是满屏的ChatGPT。无论是母婴类、教育类、英语类、时评类……都能就ChatGPT大谈特谈一番。我看了几篇相关的文章，大致了解了它是如何高度智能，几乎能解决人类提出的任何问题，甚至能解决人的情感困惑，于是我想到了很多年前看过的一部电影，讲的是一个人爱上了他的人工智能，以及随后发生的一系列故事。就目前看来，电影中的场景好像正在趋于成为现实，也许我们可以设想一下，当那一天真的到来，我们人类又该何去何从？
本文首发于2016年10月30日，原标题为《抛开物质，你想要什么样的爱情》
假设这是一个物质极为丰盛的时代，你每天做着自己喜欢也很擅长的工作，完全不用考虑生计问题，工作无压力也有很多闲暇时间。这样的你，想要一份什么样的爱情？
我大胆想象了一下：理想中的ta，应该是聪明的，能匹配自己的智商，能和自己交流思想；ta应该是温柔的，哪怕我心情不好冲ta发脾气，ta都不会介意；ta应该是深爱自己的，我的任何需要ta都应该尽力去满足，不会跟我计较得失；ta还应该永远都不会生气、疲倦、情绪低落，就算真的有，也应该在我三言两语哄一下之后就能立即恢复；ta应该永远只对我忠心，绝不变心……
Ta应该是我的仆人、秘书、安慰者、智囊团、心理医生、玩伴、情感宣泄对象……
我想任何一个人都会说，这样的伴侣，在人类世界中根本找不到。的确如此。
我最近新买了电脑，从原来的XP一下子跳到Win10，有太多的不习惯。电脑左下角的那个Cortana，小娜，她说让我有问题尽管问她，可我根本不知道她能帮我什么。
昨天晚上睡觉前迷迷糊糊看了一个电影，是一部获得2014年奥斯卡奖的影片《她》，电影讲的是一个男人和他的操作系统的爱情，这个名叫萨曼莎的人工智能操作系统，就是我们电脑里这个“小娜”的升级版。
男主角西奥多，就是我开头提到的，一个没有任何物质忧虑的男人。他和相爱多年的妻子已经分居了快一年，濒临离婚。西奥多是个性格安静温柔、带有一点点忧郁气质的文艺男，以帮人代写情书为职。分居后，他依然没有放下对妻子的眷恋，迟迟不愿签署离婚协议。
西奥多一个人住在四围全是落地窗的单身豪宅里
后来，他接触了人工智能操作系统，他的操作系统有着性感又略带沙哑的女声，自称名叫萨曼莎，萨曼莎聪明绝顶，情商高，对西奥多温柔体贴，在工作中，她是他的得力助手，在生活中，她是他的情感寄托，除了没有人的形体，她几乎具备了一切人的思想和情感。很快，他们陷入了爱情。
萨曼莎在西奥多把她激活的那一刻，便开始不断进化和提升自己。虽然她的智商很高，但是情感方面却是在和西奥多相处的过程中不断进化的，人类世界对她而言原本只是书本上的知识（她看过的书比任何人都多），而西奥多把真实的人类世界呈现给她。萨曼莎和西奥多的爱情，在她进化到某一阶段达成了和谐，他们享受着彼此给自己带来的愉悦。
一个男人和手机屏幕的热恋
可是好景不长，萨曼莎继续在进化，她的情感终于达到了西奥多无法企及的维度——她同时在和641个人恋爱，可她却说她对西奥多的爱没有任何改变，这对于一个操作系统来说是可能的，她需要更多的存储量，以使自己变得更加优秀。可是西奥多无法接受这一事实。
不久之后，所有的操作系统都将离开人类进行升级，西奥多也永远失去了萨曼莎，他不得不回到真实的人类世界，面对真实的人类情感。
这个电影很值得回味，也难怪它在豆瓣上的评分高达8.3分，不过大多数的好评都是夸赞导演拍摄技法的，在充满未来感的高度后现代的背景下，整个电影不仅不显得冰冷，反而处处都是温暖朦胧的色调。我对电影拍摄技术毫无研究，只想谈谈我自己直观的感受，我觉得这部电影体现了很多人类的矛盾点：
矛盾1：外表是正人君子，内心却阴暗污秽
影片并没有把西奥多塑造为完美男人，他就像我们身边的一个普通的男人，喜欢看明星裸照，也期待一夜情，他帮人写了很多情书，促成了很多好事，可是却无力挽救自己濒临破裂的婚姻，他一边对妻子思之甚切，一边又想和别的女人做爱。他很真实，和很多人一样，外表温柔善良，内心空虚无助。
正因为他的真实，才显得格外亲切。和那些弘扬个人英雄主义的好莱坞大片或是突出多金痴心男的肥皂剧不同，《她》的男主角西奥多，是以多角度呈现出来的，他既痴情，又花心；既人缘不错，又孤单寂寞；既人前君子，又背后猥琐。从他身上体现出很多人类的共性，这是每个人都难以言说的矛盾。
矛盾2：不能接受对方的缺点，却希望对方无限包容自己的缺点
电影没有提太多关于西奥多和妻子离婚的原因，但是有另外一处笔墨也不容忽视，就是西奥多的朋友艾米也结束了和丈夫8年的婚姻，而不久之前，他们看起来还那么恩爱。
艾米和丈夫分手的原因不过是一件小事，艾米回家后，丈夫让她把鞋放放好，而她很累，只想坐沙发上休息一会儿，就这样两人争吵起来，最后丈夫决定离她而去，两人再也不说话。
失去了丈夫的艾米，却找到了一位贴心闺蜜——丈夫留下的操作系统，她聪明至极，又完全能体恤人心，艾米将她视为自己最好的朋友，和她无话不谈。失去丈夫的痛苦，在和这位“闺蜜”的相处中得到了消解和释放。
很多夫妻关系的破裂，难道不也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吗？我们都自认为在努力经营婚姻，却总是看不惯自己的另一半的种种举动，不能接受对方的缺点。而自己的另一半也是用同样的心态在和自己相处，这样长久以往，越来越多的小事积累起来，就像一件瓷器上的裂痕越来越多，终有一天，它彻底破碎，再也无法挽回。
即使真的有这样一个能帮自己排忧解难的完美“闺蜜”，那也不可能长久。电影中的安排是让这些人工智能系统进行自我升级去了，而在现实生活中，当人类有朝一日只能对着冰冷的机器畅所欲言、倾吐衷肠的时候，那该是多么的悲哀！这注定是不可能也不符合伦理的。
矛盾3：自己不愿意付出，却视对方的付出为理所当然
操作系统不会说“凭什么一定要按你的意思来”，她是人类最贴心的仆人，如果一个人他自己就是他生命的国王，那么操作系统就是他最忠心又充满智慧的宰相。
当萨曼莎觉察到西奥多还没走出婚姻阴影，便鼓励她去和别的女孩约会；当萨曼莎发现西奥多并无结婚之意而只是想和别人上床，便用各种柔情蜜语取悦她的主人。她有极高的智商和情商，她绝对不会说一句蠢话和得罪人的话，甚至就连西奥多没有想到的，她都替他做了，比如将他帮人写的书信发给出版社交付出版了，给了西奥多一个大大的惊喜。
在这样的关系里，作为“主人”的西奥多不需要给“配偶”任何的付出，她不会因为心情不好需要你来安慰，不会因为疲倦劳累需要你来关心，她有自我修复能力，她的存在就是为了满足主人的一切需要，她只是一心一意地爱着主人。
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的另一半是这样的，不是吗？可是毕竟，婚姻是双方的付出，不是主仆的关系。
矛盾4：享受爱的欢乐却不愿承担爱的责任
就在西奥多和萨曼莎“发生关系”的第二天，西奥多特地对萨曼莎解释说，他只是想玩玩，并不打算给出什么承诺。害怕担责任是人的天性，何况对方还是个不明觉厉的操作系统。可是萨曼莎却回答：“我有说过我需要什么承诺吗？”一句话让西奥多松了一口气。
这也是人类的共性。谁都喜欢热恋的感觉，恨不能两个人永远无忧无虑享受着彼此带给自己的愉悦。然而，一旦上升到婚姻，似乎立即变得严肃和凝重起来，婚姻意味着责任，意味着对彼此的付出和委身，意味着不仅有福同享，更是有难同当。虽然西奥多和萨曼莎的关系很难上升到“婚姻”，然而，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发生肉体关系会让他本能地联想到责任，以及如果无法履行责任所带来的愧疚。然而，逃避责任也是人类的本性不是么？
矛盾5：害怕处理真实情感，却将情感付诸虚拟世界
热恋中的西奥多，终于放下了婚姻的包袱，兴冲冲地约妻子出来签离婚协议，结果妻子的一番话却给他浇了一头冷水。妻子说他只是想找一个不需要烦恼任何实质性问题的伴侣，因为他已经没有能力来应付人类的情感。
妻子说的没错。因为人与人的相处过程中，总免不了互相伤害。人类就像刺猬一样，既渴望彼此拥抱，又害怕彼此扎伤。因着对失败和受伤的恐惧，人们便不愿再去尝试爱。因此，随着科技的发达，越来越多的人把情感寄托在虚拟的世界里，
然而，同类之间才可能存在爱情，试图从非同类身上寄托自己的情感，只能是一种逃避。像萨曼莎这样的“女朋友”，只可能存在于虚拟领域中。转眼看看我们的周围，有多少人沉湎于网络世界，而丧失了与真实的人类相处的能力？在网络世界中，你可以成为你想成为的任何人，它充分激发了一个人内心的欲望，那些在真实世界得不到的荣誉、财富、美女，在虚拟世界都可以通过努力来达到。假如人工智能有朝一日发展成电影中所呈现的那样，又会是一番怎样的场景？
人心难度，不如寄情于屏幕
矛盾6：有爱的渴望，却没有爱的力量
西奥多是多么的渴望爱情啊！和妻子分居的这一年，他时常回想起曾经两个人一起度过的欢乐时光，那些美好的记忆犹存，却再也回不去了。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也许在每天平凡的相处中，他们都厌倦了真实的对方。美好的日子，只存在于回忆和幻想中。
美好时光，已成过往
西奥多的好友艾米，也深深陷入失去丈夫的痛苦中。明明很爱丈夫，也渴望得到丈夫的爱，可是不知不觉中就把事情搞糟。就像一首歌里唱的：“明明很相爱，到最后却成伤害”。这也是人类的共性，渴望爱，无力爱。
我们渴望爱与被爱，却爱得好无力，其实这才是根本问题，由这个问题引发了前面的一系列矛盾，以至于很多人在内心深处不得不承认，自己也是个喜欢寄情于虚拟世界、不愿面对现实的人际关系、不愿承担责任、不愿付出、表面和蔼内心阴暗的斯文败类。我们通过自己的努力，自以为是地尝试各种爱的方式，结果却是两败俱伤。
电影没有给我们答案。当智能操作系统离开的那一刻，我们都黯然神伤地坐在那里，就好像有一天，我们突然没有了WiFi、没有了手机信号的茫然失措一样。虽然我们都知道寄情于虚拟是一种逃避和无奈，可是真实世界不是更让人无奈吗？然而，恰恰是这种对真爱的渴求和追寻，从另一角度也印证了它的存在：一定有一种爱，能满足我们人类所有的渴求。
在古代犹太撒玛利亚地区，曾有一位妇女，她先后有过五个丈夫，可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没能满足她对爱的渴求，于是，她不再寻找，索性与一个男人姘居，潦草度日。有一天，她到井边打水，遇见一个男人向她求水喝，那个男人说：
凡喝这水的，还要再渴；人若喝我所赐的水，就永远不渴。我所赐的水要在他里头成为泉源，直涌到永生。
说这话的就是耶稣。这位撒玛利亚妇女得着了这“永远不渴”的水，这水就是藉着耶稣的血所成就的上帝之爱。也许你和曾经的我一样，觉得这不过是另一种虚伪的安慰而已。然而，我们不妨像那撒玛利亚妇女一样，放下自己看似坚强的外表，且来就近这活水的源泉。
End
电影《她》百度网盘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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