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白娘子看中国的礼乐和社俗

2023年 3月 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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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礼乐精神在春秋时期已崩，后汉初虽独尊儒术，但非周初之礼，不过亦不苛责，时代变化造成结果。秦汉之后的历史缺先秦顶级贵族豪门，刘邦出身本身就卑微至极，故无法庇护后世，好在汉室基业足够长，否则高祖则成烟云。

魏晋时期门第形成，一直延续到唐晚，礼乐有幸存于门阀大家之中，但五代之后，所谓礼乐仅限于私家之中，且少之又少，好在一直还在。

“乐者为同，礼者为异。同则相亲，异则相敬。”我们虽常说礼乐，但乐在先，礼在后，“乐由中出，礼自外作”。乐发自于人心，礼则是由人心到人文，人心生来自然也，礼乐乃人文返回人心自然，同时又不违反人文，实乃人文与自然合一。

魏文侯就厌听古乐，礼崩后古乐也渐渐失传。古乐非一定高雅，《下里》《巴人》也非俗。礼失则求之野，“野”非野蛮之意，而是相对“朝”而言，朝属贵族，野则乡里巴人，故有《阳春》《白雪》，亦有《下里》《巴人》。

社会底层习俗则可相沿千年，故礼失则求之野。中国乡村庙会必塔台演戏，此乃古人之礼乐遗留在野成习俗结果，故乡村戏剧表演犹如礼对社会教化功用，一唱三叹，疏密结合乃古者清庙之弦瑟声。

社会底层之文学特征亦不同于先秦贵族之经，甚至不同于知识分子眼中之文学，像白娘子传亦不能说不是文学，但又不同于庙堂之文学。今人称之为民间文学，民间文学大抵来说不是用来读，而是用来唱。

白娘子情由心生，入社会后方知须遵守礼，雷峰塔情缘接受惩罚，乃克己守礼也。法海之坏并非干涉白娘子爱情和婚姻，而是以佛之名，非儒之礼，属于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和尚专注的应该是修行，而非红尘。

或许，有人认为白娘子乃千年古蛇，蛇当然有可能伤人，但白娘子毕竟非普通之蛇，况且白娘子只是为报答救命之恩，此乃多情有恩之蛇。蛇尚且如此，人应该更如此，不能真的成了蛇蝎之人。做人应该感恩，而不能恩将仇报，女子以身相许算是能做到的最高报答，甚至需要冲破礼教之束缚，此乃人之至情，故听起来可歌可泣。

中国礼乐精神之精髓，非以礼束情，乐衰情抑，后来渐渐成了吃人的礼教，非礼乐之坏，而是乐之坏，情不得真，故人性压抑也。白娘子情由心生，但亦懂得礼数之人，故我们对法海有看法。若人只有情，而无礼，我们到希望更多的法海管理一下。

法海顾名思义“法像海一样”，礼弱的社会再没有法，任由人之情泛滥，其后果必然纵欲，此乃人之返回物性，而非人文返回自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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