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四, 26 12 月,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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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会战胜那躲不掉的恐惧


古罗马作家西塞罗(Cicero)说,哲学的主要任务就是教人如何面对死亡,这个观点影响深远。


他说,人必有一死和死亡本身是个不争的事实,必然引发恐惧、无尽的欲望和悲伤。哲学的目的就是让人解脱,给颓丧的灵魂提供某种关怀。所以,“哲学允许并要求一个人成为他自己的精神治疗师”。


当代法国哲学家吕克·费里(Luc Ferry)认为,西塞罗给哲学下的定义再好不过了。“人们进行哲学思考,不是自娱自乐,也不是要更了解世界……有时候,仅仅是为了‘自救’。”


 “死亡有不同的侧面”,要想生活得好,就要学会战胜对死亡和对“无聊,虚度时光”的恐惧。或许最残酷的事实莫过于,我们必然要和所爱的人分开。


费里问到,我们最深的渴求究竟是什么?就是被理解、被爱、不孤独,归根结底,“不用死,也不用承受所爱之人的死”。

    

费里知道今天很多持世俗观点的人(他们和伊壁鸠鲁以及其他古代思想家的想法类似)都声称,不要对死亡想得太多。


他们说,那不过是“生命的终结”。你死了,不存在了,仅此而已——你什么都不知道了,也不用随时为此担忧——“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给自己找麻烦,想这么无聊的问题?”


但是费里答道,这样的推理实在“太残酷,显得不诚实”。


是什么赋予你人生意义?难道不是你和所爱之人的关系吗?说实话,你真的不害怕现在珍惜的一切在将来某个时刻都被夺走?难道你这么不在乎你所爱的人,永远分离真的无所谓吗?但是在我们死去之前,那些赋予人生意义的东西就已经开始离我们而去了。


“万事不可逆转,这是一种死亡,是生命的本质。”这恰恰就是我们所说的邪恶和苦难。


费里总结说,诚实的人必须承认,死亡及其后果是人生的大问题——或者说,是唯一的问题。失去的不能再挽回,如果要生活得美好自由,能够享受快乐,能够去爱,我们就必须学会战胜这躲不掉的恐惧。

    

古希腊哲学家相信,哲学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发现面对邪恶、苦难和死亡的好方法。费里认为,实际上只有哲学或宗教能帮助我们处理痛苦和死亡。为什么?苦难拿走了我们的所爱、快乐和安慰,我们正是倚靠这一切才使人生有意义。


如果苦难发生,我们怎么能保持镇定,甚至仍然能平安和喜乐?答案就是把人生意义建立在死亡触不到的东西上。


也就是说,这两个问题的答案,即“人生的目的是什么?”和“我应该怎样度过这一生?”应该建立在苦难无法摧毁的东西上。这只有靠哲学和宗教才能做到。他总结说:“人们以为这个过程可以被现代心理学之类的知识取代,但这是个错误。”


费里(他没有宗教信仰)知道,在这方面,他的观点和世俗世界观相悖,但他坚信科学不能帮我们解决苦难,因为科学不能帮我们找到目的。科学讨论的是实然问题,却永远不能解决应然问题——那是哲学和信仰的事。


若不能解决这些问题,就无法承担生活中的艰难。



[本文摘编自凯勒《走过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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