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朋友L君转来她朋友X君一篇讨论保守主义的文章，L君是受X君委托转文，X君想听听我对其文章的看法。
X君文章的结论是：“保守主义有保守主义的价值，进步主义有进步主义的价值。人们既不应该随便抛弃传统的经验和智慧，也不应该因此而墨守常规、故步自封。如何选择，关键还在人类自己。”“我们只能寄希望于人类自身的理性，能够在前行的过程中不断找到解决办法，去消除发展带来的负面影响。”
简言之，X君认为保守主义和进步主义两边都有理，他试图调和二者。我请L君转达了我对此文的评论：
他对保守主义肯定的部分，我都认同，他最后两段，也就是肯定进步主义的部分，我不认同。靠人的理性是没法在疯狂中刹车的，也就是说，他两面都肯定是不对的。打个比方，如果火烧连营，我们应该做的是灭火，而不是通过火本身把火控制在一定范围，这是做不到的。
他说自己既不乐观也不悲观，那么乐观、悲观何来呢？对我来说，不存在乐观和悲观，只存在对神的盼望。希望来自于盼望。大概因为那位朋友不是基督徒，所以他不能理解坚持真理的唯一性是非常重要的，也不能理解希望何来。这样，就陷入了“此亦一是非，彼亦一是非”的处境之中。老实说，真要理解英美保守主义，的确需要对基督信仰、上帝主权有深入认识，否则观点就难免游移，看似中和，其实是不对的。
我从来不反对理性和进步，我的意思是，首先要打牢信仰的根基，承认上帝主权，这是前提，在此基础上，人当然可以充分运用自己的理性，因为理性是上帝的恩赐。我没有把信仰和理性对立，而是强调信仰的基础地位，信仰成全理性，而非消灭理性。
我们一定要超越实用理性思维，进入到上帝超验的真道之中，否则就会认为对立的双方好像都有道理，好像取中道才是对的。上帝本身才是中道，在上帝和世俗观念之间没有中道，即便人自己去把握中道，也违背上帝的道。
我的这个评论，您也可以转告他。感恩！
后来，L君又转来一篇X君的文章，讨论我们应该要自由主义还是保守主义，文章认为，先要争取到自由，才能谈得上保守自由。“从种种迹象上来看，在一个人尚不知自由为何物的时候，就提前给他灌输保守主义观念，极有可能导致食洋不化的后果。……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人的认识也是需要有一个过程。 因此，在当下的中国，当务之急是普及自由主义理念，而非保守主义理念。保守主义更适合于作为一种学术性探讨存在。”
我也请L君转达了我对此文的评论：
刚才浏览了，还是大多数地方赞成，有两点不赞成：
1. 作者论述保守主义一直缺乏上帝主权的维度，保守主义保守的是上帝主权下的秩序，它源自超验秩序。这一点，作者在两篇文章里都没有明确谈到，而这才是最重要的。
2. 作者的结论还是从实用主义出发，认为应该先自由主义后保守主义，这是不对的。至少，如果现在就不强调保守主义，任由自由主义发展，那么我们会迎来又一次法国大革命，到那时，再呼吁保守主义，有用吗？而且，自由主义对自由的理解本质上就是存在问题的，因为缺少了信仰即上帝主权的约束，就容易出现法国大革命式的大混乱。
总之，保守主义包含了自由，也包含了争取自由，但保守主义理解的、争取的自由不是没有约束的自由。离开基督信仰谈保守主义根本谈不出所以然，而且极容易导致为砖制背书。
我也请L君转告X君，欢迎他对我上述意见进行批评指正，也请X君浏览我近期有关这个问题的三篇小文，分别是：《新年论文：保守主义必须“接着讲”》《寄希望于启蒙和青年是一种病》《萧三匝答周濂教授：谁在迷途，谁在深思？》。
我相信，“铁磨铁，磨出刃来，朋友相感也是如此”(《箴言》27:1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