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 23 11 月,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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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住

两个人住

两个人住

清晨透亮的光将我的眼睛唤醒,睁开眼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六点一刻。

脑子还是余梦萦绕,迷迷糊糊的想,这小屋的窗帘不遮光,得换一幅,又恍惚记起昨晚反锁了门,怕婆婆打不开门,赶紧光着脚起来解锁,再爬上床,人就彻底清醒了。忽然想在床上跪下来祷告,在这如此清醒又安静的清晨,一个人在自己的小屋里,关上门,终于可以不受任何干扰的,来到神面前倾心敬拜祈祷,这是何等的奢侈和美好!

眼疾之后好些年,我都没法跪下来祷告,因为会眼压高眼睛昏蒙。可是总还是觉得只有跪下的姿势,可以让我的心空净,被清洁。于是我在头下放了个抱枕,埋下头的一刻,我说,阿爸父啊!请保守我的眼睛平安!因为只有跪下来,我才能表达我内心的虔诚。

这是两个人住的第四天。在陪伴着Panda住了两年窗台之后,我终于有了五平米的空间,而这个空间,曾经是公婆居住的房间。现在他们住在离我们十分钟的公寓里,每日三餐,他们会过来,余下的时间,我们各自安好,互不相扰,彼此都不再挤得透不过气来,这种适度的距离,让堵塞的心,都有了些许舒服的感觉。两个人呆在一起,Panda说,一下觉得家的整个气场变了哦,敞亮多了。

而我多少仍会有些纠结的念头:这样做老人家会不会觉得心寒?我们是不是不够孝顺?每当我这样说的时候,Panda就会打断我:哎呀你想多啦!你干嘛在意别人怎么想嘛!

他说的时候我脑子里闪过明天姐常说的一句话: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还有窗子的另一句:生活是用来享受的,不是用来忍受的。

得承认她们都比我更有生活的智慧。而我这几个月休养生息,不过是为了在静默中让自己学会等待,让上帝在我的婚姻中悄然开辟出一条生路。尽管我时有绝望,但仍相信他是那位永不给人绝路走的神。

回到蜗牛之家不过半月,却已是马不停蹄的节奏,每天开着电动轮椅出门处理各样堆积待办的杂事,才发现生活原本就是一地鸡毛,要爱上这一地鸡毛,非得把自己训练的脚踏实地,并且有黑暗中起舞歌唱的本领才行。

一个人揣着公证书去为Panda办金融社保卡,换芯片卡,也是颇费周折磨破嘴皮。建行说,你这公证书不行了,现在不管用了。我怯弱的心不得不强硬起来:那你们上门服务好了,即使植物人都还是活人,何况我丈夫只是危重病人!你不上门我就天天打电话直到你们烦不胜烦上门来服务!

烈日下火气蒸腾,脑子里闪过电影《黑暗中的舞者》中女主角在工厂梦游般且歌且舞的场景,心忽然就平静下来。去到另一家工行,拿出所有的证明材料,仍等了足足一小时才算勉强受理,走的时候客户经理赔着笑脸要求:能否回家拍个丈夫卧床不起的视频微信发来我们好存档,确实我们也几乎没遇到这种情况?我说:好。谢谢你体谅我们的难处。

跑完Panda的事,Panda又收到公寓催促去签订租房合同的短信,我尚未回来时,公婆已预先交了定金,于是带上婆婆一起去签合同刷卡缴租。要搬家前,想起搬家的日子正好是徐弟兄约了来家探访的时间,上帝连帮忙搬家的人都事先给我们预备好了。徐弟兄带了两位姊妹来,开车先载公婆的衣物去公寓,再返回来帮我把要处理的旧家具抬到过道上,临走时还关照一句: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别忘了来个电话。

那一夜我坐在安静的小客厅里,享受着敞开的门带来的穿堂风,Panda也下了床滑动着椅子出来陪我在风中小坐。回忆里有很多美好时光在风中飘来,两人背靠着背坐在吹着夏夜的凉风是哪一年?我们结婚时住的小屋就是五平米大哦。那时我们天天梦想着要有张大大的床,你还记得不?

给我一个小小的家,蜗牛的家。那时最爱唱的一首歌,如今真是有了一个小小的家,却再也放不下一张大大的床。现实的境遇总让人有些悲欣交集,却又是相视而笑的坦然接受。这样,也已不错,也很感恩了。

去花店拎了一盆绿萝回来,床底下放置的朋友送的花瓶终可以重见天日,插一支小小的向日葵正好。至于其他,能空下来的地方就决不让它再被塞满。就如同我们的心灵空间一样,唯有空,才能成为容器,承载更多。

盈的一亩三分地

一个爱做梦的女人,在病痛的煎熬中信手涂鸦,随心写作。脚步无法抵达的地方,灵魂会在逆风中飞得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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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盈 诗盈的一亩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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