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5日,是我的生日。这是一个事实陈述,不是隐喻。我生于1975年,明天就满49岁,吃50岁的饭了。按中国人的习惯,我马上就是50岁的人了。
天呐,50岁!我从来没想过50岁的我会是什么样子。50岁,难道我就成了个老头子了吗?套用一句文艺腔的话,我心还“澎湃如昨”呢?
儿女的生日是母亲的受难日,所以我从来不愿庆祝生日,更别说今年这个生日了——辛劳一生的母亲在今年上半年去世了,她没等到我的50岁生日。
13岁的女儿坚决要用自己的压岁钱给我买个高端手机,花多少钱都愿意。我坚决拒绝了。我为这孩子从来都不在乎钱感到欣慰,但我实在不需要新手机。更何况,目前的经济形势,让我感到了深深的寒意,省省吧。
胡适先生40岁就搞了个《自述》,他总有话要说。鲁迅先生却说:“当我沉默着的时候,我觉得充实;我将开口,同时感到空虚。”在这个沉默得震耳欲聋的时代,我与鲁迅的想法高度共鸣。对这世界,我越来越感到无话可说。就算说了,又有什么用呢?我的话并无大能。
与其检点世界,不如检点自己。那么,大到对50年来的自己,小到对1年来的自己,我有什么想说的吗?
突然就想起一句话来:“那美好的仗我已经打过了,当跑的路我已经跑尽了,所信的道我已经守住了。从此以后,有公义的冠冕为我存留。”
面对这句话,我看到了自己的残缺、怯懦、卑污。这句话像一根皮鞭,让我深感战兢。我,打了多少美好的仗?跑了多少当跑的路?守了多少所信的道?我怎配得那公义的冠冕?
如果非要对50岁后的自己说一句话,我只想说“忘记背后,努力面前的,向着标竿直跑”。
孔子说“五十知天命”,我愿做一个衔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