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只鱼儿在溪水里,是不用面对滔天巨浪,也不会有鲨鱼的危险,树叶倒映在水面上,岁月都是缓缓的流动,甚至一朵雪花的声音,就成了巨响。
但是当它游入汪洋大海,海浪的搅动常常使它身不由己,也会有鲸鱼鲨鱼的危险,甚至不知名的暗涌,溪水的记忆在无垠的海水里成了破碎的浪花。海上或许可以生明月,给人以从未见过的视野,海水裹挟着鱼儿的身体,像天空中稀薄的云丝。
但是大海又是无尽的天地,鱼儿可以肆意的遨游,可以遇见不同的种类,或成为畅游中的知己,或成为短暂的过客。闪耀着月光的珍珠,随着潮汐摇摆的海草和珊瑚,都是引导它的良人赐予的礼物,在风平浪静时,这鱼儿也可以感受到海的丰富与奥秘。
如果鱼儿把眼光定睛在凌乱的礁石和刺骨的冰层,那定没有远游的渴望,但是应该确信良人的主权,红海分开,水流止住,岂不是同在的证明?周围鱼的声音和水草的缠累实在过多,鱼两鳃发出的血气又污染着彼此,唯有良人可以帮我分开一条清晰的道路。
当一个人在山脚下,没有怪石嶙峋,也没有转瞬的风雪,他可以过着采菊东篱下的生活,生于斯,埋于斯,他可以安静的在院子里坐着,也可以夜闻折竹声。
只是当他不断的攀登,脚下的路注定变得未知,高处不胜寒,何处寻怀民,他可能怀着一种梦想:我欲因之梦吴越,一夜飞度镜湖月。只是现实是青冥浩荡不见底,所以常在梦中忽魂悸以魄动,恍惊起而长嗟。
但是攀登又是脱离了尘世的路途,他可以在半山看到浮动的云海,听到风在山林中的呜咽,也能体会到手可摘星辰的敬畏,仿佛触及到远去的圣贤。及至登上了山顶,可以遥望山脚的居所,成为了小小的一点,像峰峦雾气中隐去的飞鸟。
如果攀登者把眼光定睛在山路上的荆棘和硌脚的石头,那身心必定俱疲,但是应该仰望山顶璀璨的星空,穹苍无声,诸天述说,岂不是真好的证明?是的!这里真好!山中的鬼哭狼嚎定是少不了的,常常搅扰人的心灵,唯有山顶良人的柔光可以使我们忘记尘世的纷争。
当我在夜幕降临写下这些,我祈求良人赐予我温柔的心,智慧的言语,和宽广的胸襟,使我这只小鱼儿可以在大海里浮沉,在浮沉里学会游刃有余,使我这个攀登者在山林中沉醉,在一程又一程里学会乘风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