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争战？
“我还有末了的话，你们要靠着主，倚赖他的大能大力，作刚强的人。”弗六10
现在我们来到整个讨论中最关键的地方，那就是一个实际的问题：这一切在实际方面，在我们日常生活的需要上，在我们不断与世界、肉体、魔鬼的争战中，究竟与我们有何关连？许多人被这个问题困扰——如何精密、详细的来诠释保罗的劝勉呢？
我必须先从消极面开始，因为很显然的，这件事既然这么重要，敌人必然迫不及待地要在这方面引起我们的困惑。他已经制造了不少的困惑，现今有许多人正陷于极大的疑惑里。
过去一百多年流行着一个教训，说到我们大多数人在过基督徒生活时所犯的一个毛病，就是不断挣扎，奋力争战，以致于常常出错，导致失败。他们说，“为什么不听听使徒保罗的劝勉？”保罗说，“要靠着主，倚赖他的大能大力，作刚强的人。”他们说，那是指我们只需要“放手，让神接管”就够了。这句话从许多方面看都足以代表现今流行的这种教训。
他们所用的另外一个表达方式是不断重复这些句子：“交托给主。”“不是你的争战，是主的。”另一种说法是，“让他帮你作，他愿意代劳”。他们说，根本不必挣扎奋斗，我们的错误出在奋力挣扎，其实这一切挣扎都是不必要的。没有必要挣扎，没有必要奋斗。
还有另一种说法：“简单得很！”你只需要停止挣扎，交托给主就行了。这一类教师用了不少例子来说明他们的教训。举一个很普遍的例子。他们说基督徒就好像一个人在房间里。外面阳光普照，但屋子里却很阴暗，这是因为窗帘放了下来。这个人在房间里四处摸索，想要找东西。他看不清楚物件。这何等可悲！外面是耀眼的阳光，他却在黑暗里又困惑，又懊恼。他该怎么办呢？他们说，简单得很，他只要拉开窗帘，让阳光射入，一切的问题自然迎刃而解了。就是这么简单！何必继续摸索？
我们必须来思考这个教训，因为它看起来似乎是在解释我们正讨论的这段经文。他们说，首先必须要有的是生活里出现某一类的危机。失败的基督徒必须到达一个危机，在那里他不得不承认失败。除非这样，否则他就没有盼望——到目前为止，我完全同意他们的说法。然后他们又说，明白了自己的失败，并且承认之后，他必须问自己一个重要的问题——他是否愿意把自己，连同这场争战完全降服在主面前？他预备好投降了吗？他预备好顺服，全然放弃了吗？他们说，若是这样，他就会经历一个过程——失去挣扎的意念，然后从那里进入另一个过程。过程可以说是这样的：通过了这一个重要的经历，这个人如今所要作的就是“住在基督里”。对他们而言，这意味着他必须停止挣扎，不再自己作战，而完全交给主；主也会为他赢得争战。基督徒什么都不必作，只需“住在基督里”；他自己根本不必挣扎；由主来为他成就一切。
这种教训很熟悉，也广受欢迎。除此之外，它也告诉人们，他们可以在一次聚会中就达到目的。所以他们常常邀请人前来决志，决定接受得胜的应许。他们呼召人或走到前头，或举手，并且告诉人这一切都可以在这次聚会中达成，然后他们必须继续“住在主里”的过程，就会发现他们的生活完全改观了。压力和紧张会消失，不再有挣扎；他们会过一个得胜的生活，惟一的条件是必须持续住在基督里。
很多基督徒想这么作，也试着降服，试着去“甘心顺服”；他们可能花数月甚至数年之久去作别人建议他们的这些事。另外有些人则声称他们已经作到了，结果他们发现生活变得很简单，因为他们只需要仰望主，住在他里面，别的什么也不必作；他们发现他们的争战已经有人为他们打好了。
显然我们需要更严肃、更认真地来看这个教训。我提出几点考虑，足以显示这个教训与圣经教训不符。这是我们必须作的第一个试验。我的意思是，如果这个教训是正确的，那么使徒在这里告诉基督徒的第二件事——“穿戴神所赐的全副军装”——就没有必要了。他在第十三节又重复了同一个嘱咐：“要拿起神所赐的全副军装，”接着他一项一项的解释军装的每一部分，以确定我们晓得如何使用。我的论点是，如果主为我们作一切，我们除了住在他里面、仰望他之外，什么也不必作，那么使徒就没有必要告诉我们穿上军装。然而很明显的，我们必须穿戴、使用军装。所以上述错误的教训立刻与保罗的劝告背道而驰。
这只不过是许多证据之一。不妨从这种角度来看：如果他们的教训是正确的，就是说我们什么也不必作，只要把一切交托主，“放手，让神接管，”让他为我们争战，不要自己去争战——若是这样，那么圣经里的一切勉励，特别是使徒书信里的教训就没有必要，甚至是错误的了。
这些勉励是什么呢？雅各书第四章第七节即是一例：“故此你们要顺服神，务要抵挡魔鬼，魔鬼就必离开你们逃跑了。”你必须抵挡他。这里是对我们的劝告，务要抵挡魔鬼。雅各并没有说，你们毋须抵挡他，只要仰望主，他会为我们抵挡魔鬼。相反的，雅各告诉我们，要抵挡魔鬼，魔鬼就会逃跑了。他勉励我们采取行动。再看看彼得前书第五章里类似的嘱咐，那里有一个非常清楚而详细的说明。“务要谨守，儆醒，因为你们的仇敌魔鬼，如同吼叫的狮子，遍地游行，寻找可吞吃的人；你们要用坚固的信心抵挡他，因为知道你们在世上的众弟兄，也是经历这样的苦难”（彼前五8～9）。这是给我们的劝勉，“要用坚固的信心抵挡他。”以上我们提到两处的劝勉，告诉我们要谨守，儆醒，我们自己必须去抵挡魔鬼。要用一切的力量和精神去作。
圣经还有许多其它的劝告。例如使徒保罗在罗马书第八章第十三节论及魔鬼会使用、制造我们肉体里面的试探。保罗说，“你们若顺从肉体活着，必要死；若靠着圣灵治死身体的恶行，必要活着。”请注意，是“你”必须去作，你是“靠着圣灵”如此行。没有人替你作。这里的教训并不是，“交给主，仰望他，交托出去。”而是，“若靠着圣灵治死身体的恶行，必要活着。”腓立比书第二章第十二节也有同样的教训：“就当恐惧战兢作成你们得救的工夫。”不是“交给主！”而是“作成你们得救的工夫！”你我都必须恐惧战兢作成得救的工夫。这是对基督徒的劝告。
所以人们若陷入困惑的状态，也不必感到奇怪。再来看保罗给提摩太的劝勉。提摩太后书有一系列的劝告，他先告诉提摩太“要在基督耶稣的恩典上刚强”，然后给他一些详细的指示，例如，“要远避世俗的虚谈”。“人若自洁，脱离卑贱的事，就必作贵重的器皿，成为圣洁，合乎主用。”“要逃避少年的私欲。”他不是说，“你必须经过降服的过程，把自己交托给基督，仰望他，他会为你争战。”使徒乃是说，要谨慎，逃避少年的私欲，不要为肉体留地步。他在这里所说的每一件事也都是对我们说的。他在提摩太前书第六章也详细地告诉提摩太同样的事，“你这属神的人要逃避这些事，追求公义、敬虔、信心、爱心、忍耐、温柔。”
我只是随意挑选几处经文。使徒书信充满了这一类的教训。其中有的论到习惯说谎的人，圣经没有说，“现在请留心，朋友，你不必再为说谎的倾向苦苦挣扎；把它交给主，他会替你除去，他会为你解决这个问题，你只需要仰望主，住在他里面就行了。”不！使徒告诉这样的人，他们不可再说谎，就是不可再作了。譬如有一个人深受偷窃的欲望困扰，他就是有偷窃的倾向，那似乎是他与生俱来的，已经成了他的一部分。他该怎么作？交托出去？不！“从前偷窃的，不要再偷；总要劳力，亲手作正经事，就可有余，分给那缺少的人”（弗四28）。然后是，“污秽的言语，一句不可出口，只要随事说造就人的好话，叫听见的人得益处”（29节）你不是交托出去，你必须控制自己，你一定得这样作。“不要叫神的圣灵担忧……也要凭爱心行事，正如基督爱我们，为我们舍了自己……至于淫乱并一切污秽，或是贪婪，在你们中间连提都不可，方合圣徒的体统。淫词，妄语，和戏笑的话都不相宜；总要说感谢的话”（弗四30～五4）。
这些都是详细的指示。但更重要的是，我们前面提到的那个教训不仅使得圣经的那些劝告变得没有必要，并且特别使保罗呼吁我们采取的这些军事隐喻和比喻变得没有意义，荒谬可笑。使徒谈到我们要“站立”，“抵挡”。他说，“要穿戴神所赐的全副军装，就能抵挡魔鬼的诡计。”然后他使用“争战”一词。那是军用语。“我们不是与属血气的争战。”你我必须争战，我们都实际卷入了这场冲突里。没有一处提到“交托出去”，只有严肃的提醒，告诉我们这场争战势在难免。他一再使用“站立”一词，例如哥林多前书第十六章第十三节，我们读到：“你们务要儆醒，在真道上站立得稳，要作大丈夫，要刚强。”那是新约典型的劝勉。然后是哥林多后书第十章第三节，“我们虽然在血气中行事，却不凭着血气争战。我们争战的兵器本不是属血气的，乃是在神面前有能力，可以攻破坚固的营垒。”这是我们参与的争战，我们必须用特别的方式来进行。我们不是凭血气争战，但也不是说你一事不作，只管交托出去。
请仔细思考这些军事用语。我已经提及其中一个，是在提摩太前书第六章第十二节，“你要为真道打那美好的仗。”那是保罗对提摩太的勉励。提摩太必须“打仗”。提摩太的难处是他很容易失去盼望；他轻易就会灰心，觉得自己太软弱，无法继续下去。他想请保罗过来，他好倚靠保罗。但是保罗回信给他说，“要为真道打那美好的仗”。使徒说，你要坚强起来，“你要……刚强……和我同受苦难，好像基督耶稣的精兵。”就是这样的画面。“凡在军中当兵的，不将世务缠身，好叫那招他当兵的人喜悦”（提后二3～4）。整个画面是与军事相关的。我们是战士，是永生神军队里的精兵；我们不只是“交托出去”。我们有自己的本分当尽，有自己的仗要打，我们必须参与这场大战。所以使徒用军事用语来勉励我们。
不但如此，前述那种错误的教训在我看来也完全与大使徒保罗有关他自己和他一生所说的话不符。请听他写给哥林多人的话，“所以我奔跑。”他告诉我们他参与这场争战的方式。他举一个例证，说到一群人参加赛跑，你可以假设那是一场马拉松，或奥林匹克运动会，有不少运动员参加赛跑。重点在他们必须向前奔跑，他们不能在后面旁观别人跑，他们不能像坐在看台上的观众那样只是在一旁观赏竞赛。那不是基督徒的写照。保罗亲自下场赛跑，他如此形容：“所以我奔跑，不像无定向的；我斗拳，不像打空气的”（林前九26）——此处他又援用了斗拳的比喻。这不是我个人的解释，许多解经家都同意这种解释。他这里从斗拳场取例子；他说到自己正在场中斗拳，与对手竞技。他必须出拳，别人无法为他打拳。他不能左顾右盼，看看场中有没有其他人能代他出拳；他必须亲自出赛。“我斗拳，不像打空气的。”他想打败对手；他的拳必须落在那人身上，而不是落在空气中。他说，他不是漫不经心的作这件事。“我是攻克己身，叫身服我。”这句话正确的翻译是这个意思：“我打自己的身子，一直打到全身青一块紫一块。我打自己的身子，叫身子服我。”他亲自这样作，这并非易事。这里涉及挣扎。他不是对自己说，“现在我肉体里面有很多问题，它们纷纷起来试探我，想把我拖垮……哦！我发现只有一个方法，就是我不需要再挣扎，只要降服，把这些问题交给主，让他为我解决。”不！“我是攻克己身，叫身服我。”他不只是攻克己身，并且制服它，控制住它：“叫身服我，恐怕我传福音给别人，自己反被弃绝了。”这是保罗用来描述自己的词句。
此外我们也可以在腓立比书第三章里读到那段著名的话：“这不是说，我已经得着了”——他尚未抵达旅途的终点。他期待着一些事——“认识基督，晓得他复活的大能，并且晓得和他一同受苦……或者我也得以从死里复活。这不是说，我已经得着了，已经完全了。”那么他怎么作呢？“我乃是竭力追求……”他又继续说，“我只有一件事，就是忘记背后努力面前的，向着标杆直跑。”这是他的写照；他集中一切力量，向着目标奔跑，“要得神在基督耶稣里，从上面召我来得的奖赏”（腓三10～14）。然后他在第十六节又介绍了一句勉励的话，“然而我们到了什么地步，就当照着什么地步行。”他说，请注视我，我是你们的领袖，你们要在这件事上效法我。他说，“我们到了什么地步，就当照着什么地步行。”
再来看看使徒晚年时的情景。他正面临死亡，他写下最后一卷书信，是给提摩太的。回顾往日，他写下了这样的话：“那美好的仗我已经打过了。”可是若照着我们前面批评的那派理论，他不该如此说。他应该说，“主不断赐我胜利。其实我一事无成，是主保守我，为我打仗，给我平安；我只不过是安息在他里面，仰望他，保持住信心而已。”请注意使徒在他基督徒生活里的每一个阶段里如何说到自己。他自己活出的生活，正是他勉励所有早代基督徒应当活出的那种生活；他呼召他们起身作战，向着标竿奔跑。
此外，那个错误教训最明显的荒谬之处在，虽然它听起来很不错，似乎万事都会替我们作好，但是最后它却把一切责任都推给我们，因为最关键的一点是我们的“交托”和“活在那光景内”。持守那个教训的人不得不因下列理由为自己辩解：这个教训告诉我们，我们必须“放手，让神接管”，并且“交托给主”，然后……可是你突然发现自己陷在罪中，你说，“我怎么回事？难道主让我跌倒？我已经把一切交托给他了；你说他会为我争战。可是如今我落到罪中。难道主失败了？他真叫我失望。”当然他们必须立刻回答，“不！你不能这么说，主耶稣永不失败。”于是你问道：“那我怎么会跌倒呢？”他们说，“那是因为你没有一直住在基督里。”所以最重要的是“你”作了什么。你有没有住在他里面，这才重要，因为你一旦未作到这一点，或停止住在他里面，你就立刻失败了。你并未蒙保守；你必须保守自己在主里，你必须保持在那个地位上。最后一切仍推到你头上；你兜了一个大圈又回到原处，这实在是一件严肃的事。
可见这个教训是自相矛盾的，看起来似乎把你一切责任都卸下来了，其实到头来又全部推到你头上。更进一步说，在我看来，这个错误教训基本上否定了重生的教义。我知道持这种教训的人确实相信重生，可是他们的论点却与重生的真理不一致。他们未看清他们的教训实际上否定了重生的教义。后者教导说一个人重生时就领受了一个新的性情，他里面注入了前所未有的新的生活原则。“若有人在基督里，他就是新造的人，旧事已过，都变成新的了”（林后五17）。一个人在悔改相信之前，他是“死在过犯罪恶之中”的，是“软弱”的。使徒已经提醒以弗所人这个真理：“所以我说，且在主里确实的说，你们行事，不要再像外邦人存虚妄的心行事。”他说，从前他们是那个样子，但如今已不在那种光景下了。“你们学了基督，却不是这样。如果你们听过他的道，领了他的教，学了他的真理，就要脱去你们从前行为上的旧人；这旧人是因私欲的迷惑，渐渐变坏的；又要将你们的心志改换一新，并且穿上新人”（四17～24）。
一个人成为基督徒之前，他只是一个“旧人”，他拥有的只是邪恶，罪性，肉体的情欲。可是“重生”意味着一个新人诞生了，这新人乃是“照着神的形像造的，有真理的仁义和圣洁。”基督徒和以前不一样，他里面有新生命的原则，就是仁义和圣洁。他里面有一种新的能力。使徒在下一章里说到同样的事：“从前你们是暗昧的，但如今在主里面是光明的，行事为人就当像光明子女”(五8)。这是非常重要而基本的教训。但是根据那个错误的教训，我们一直保持原状，没有力量，里面也没有良善，我们所要作的只是倚靠主。
你也许听过持那一派消极教训的一个著名学者所使用过的例子。他说，你不妨观察拨火用的铁棒。它是黑色的，坚硬的，冷冰冰的。你把它放到火中，会发生什么变化？它由冷变得烫手，由黑色变成红色，由坚硬变得柔软，甚至可以弯折。只要把它继续留在火里，它都会保持这种状况。一旦拿出来，它又会回复先前的样子，变得又冷又黑又硬。
这教训显然否定了重生的教义。一个人成为基督徒以后，他里面有新生命的原则，那个新生命是有能力的，因为它的原则是真理的仁义和圣洁。不但如此，这原则是可以长大、发展的。可是另外那个教训却不允许这种情形存在。一旦把铁棒从火里拿出来，它就立刻回复原状了。
另外有关穿救生衣就可以浮在水面上的例子也一样。只要你一直穿着它，就能浮起来；一旦脱掉救生衣，你就会立刻沉到水底。此处没有留任何余地，根本没有成长、发展的空间。可是在圣经里，根据生命更新的教义，我们应该成长。我们在基督里起先是婴孩，然后成为幼童，接着是青年，再为人父母，“在我们主救主耶稣基督的恩典和知识上有长进。”这是很明显的！这里有新生命，有生命就必然有成长。你不能告诉我说，我已全然没有盼望了，我无能为力，只能倚靠主和他的力量。我必须指出一点：主的力量所作的是喂养、发展我里面这个新生命，使它日益茁壮、成长。所以我认为，虽然持前述那种错误教训的人也相信生命更新的教训，可是他们的教训在这一方面显然是违反了生命更新的教义。
此外，这派教训也与圣经整个有关成圣的教训不符，因为它的论点是被动的，圣经的教训却不是被动的。我已经举过例子证明圣经教训的主动性。如果圣经是被动的，它就不会包含劝勉。可是圣经充满了勉励，呼吁，论证，示范，论理。我已经指出，如果前面那派教训是对的，新约的使徒书信就没有必要存在了。所有的使徒只需要说，“如今你们已经悔改相信，已经得救了，称义了。这是第一个步骤。现在你只需要作一件事，把一切交给主，他会保守你，满足你一切需要。不要作任何事，不要挣扎，奋斗，只需交托给主，放开手，让神接管。”在这种情形下，新约的使徒书信，里面所有的论证，辩说，纠正错误，勉励，呼吁，都变得多此一举了。他们说，“你已悔改了，很好，下一步你就会得到其它的福气。你只需作这一件事——交托给主，简单得很，对不对？”
但是根据圣经，这可一点不简单。使徒书信并不简单，因为生命本身就不简单，因为魔鬼也不简单，因为基督徒生活并不简单。前面那教训太被动了，不但如此，也太呆板了。圣经的教训却不呆板，它论及生活，成长，食物，力量。可是上述那个教训却只是交托，摆在一旁，如此而已。不！那是机械，不是生命——人并不是拨火铁棒。
另外一个反对的理由是，那种教训企图走捷径。在属灵生命中，是没有捷径可走的。走捷径始终是异端的特色，那是他们的秘诀。他们说，“简单得很；那些传道人带领你们研读使徒书信，神学，教义，论证，和艰深的课题。别听他们！只要相信我们提供的这教训，你就会一切顺利。不论你来时的光景如何，包准你走的时候一点问题、麻烦都没有了。你从此必定前程光明，飞黄腾达。就是这么简单。”这是异端教训的特色，却从来不是圣经的教导。
上述那个错误的教训和许多其它异端都是发源自十九世纪，它们另外有一个共同的特色；他们说，“过去世代的人都错失了这个教训，这真是一大悲剧。看看那些圣徒，读读他们的传记。他们在那里禁食，流汗，迫切祷告。真可怜！他们没有明白这个简单的教训！”你若读史密斯夫人（Pearsall Smith）的“信徒快乐秘诀”（The Christian’s Secret of a Happy life），就会看到这种论调。另一本类似的书“救恩浩大”（So GreatSalvation）也如此，它说，“过去几百年，人们竟然错过了这教训，这岂不是很希奇？还好，上一个世纪人们终于发现了它；突然之间，这个简单的解决方法被人发觉了！”所有异端都这么说，我认为这已经足以证明其谬误了。所有早代的教父，改教者，以及神所重用的仆人，与神有亲密关系的圣徒，都被说成了错失这教训，走岔了路，误解了圣经。当然，这本身就足够让我们拒绝这教训了。它所表达的傲慢自大已说明它不是出于圣经的教导。
主张这教训的人常常会提到一点：“不论你喜不喜欢这个教训，它都证明是行的通的。我过去许多年一直苦苦挣扎，也毫不见果效，然后我接触到这个教训。我相信它，顷刻之间我得到解脱了。它真的有效！对此你怎么解释呢？”我回答说，这也是其它异端的现象。有人问，“但是你如何解释呢？”要解释并不困难。所有异端和心理学的教训都能产生结果。显然的，他们如果不能产生结果，就一天也存在不下去！如果他们什么也不作，人们就不会去追随他们，购买他们的书，参加他们的聚会。他们当然能制造一些结果。我们是很奇怪的受造物，我们能轻易使自己相信许多事。得到暂时解脱的方法有很多。例如基督教科学派，给不少人带来快乐，但这距离证明基督教科学派是真的，还差上一大截。你不能只根据结果来测验一个教训，你必须用圣经来测验每一个教训。你若只依靠它是否行得通，是否能为你作什么来判断，那么我要问你，你如何回答那些异端？你就无话可答了。他们会重复你说的每一件事。他们也能说，“我以前非常容易忧虑担心，每一件事都会成为我的重担，我永远无法除去它，我常常夜里无法成眠。幸亏有一天我的朋友带我去参加基督教科学派的聚会。我去的时候满怀焦虑，烦恼，忧愁，可是我出来的时候，一切愁云都消失了。从此我再也不忧虑了。”他们这样说，而且说的也是实话。
问题在，这结果是“如何”产生的？任何测验都不能只依据结果。要测验任何一种教训，最好的方法就是我们前面已经用过的方法——以圣经为测验的标准。“神的话语怎么说？”我所渴慕的不应该只是快乐，而应该是圣洁，应该与圣经相符合，应该是作神呼召我，告诉我去作的事。基督徒的生命没有捷径可走。任何教训若告诉你基督徒生活再简单不过了，你就要立刻拒绝这教训。基督徒生活绝非易事。“我们并不是与属血气的争战，乃是与那些执政的，掌权的，管辖这幽暗世界的，以及天空属灵气的恶魔争战。”那么我们该怎么作呢？你需要“靠着主，倚赖他的大能大力，作刚强的人”；你需要“穿戴神所赐的全副军装”，注意军装的每一部分，每一个细节；你需要争战，并且不断的争战，所以你在接近生命旅程的终点时，能够和那位大使徒一样说，“那美好的仗我已经打过了，当跑的路我已经跑尽了；所信的道我已经守住了；从此以后有公义的冠冕为我存留。”那是得胜者的冠冕！这是新约圣经使用的词句。你我都必须争战。
到目前为止，我们几乎全是从消极面来讨论，可是我们不得不指明错误。有很多人因为相信了我们前面所分析、所拒绝的那个教训，而不愿再听其它任何教训。我们必须先除掉那个错误的教训，然后才能回到圣经的教训上。圣经的教训是积极的，它教导我们如何去争战，如何去角力，如何得到能力去争战。这一切不是现成为我们作好的，我们必须得到能力去作。“你们要靠着主，倚赖他的大能大力，作刚强的人。”
——本文摘自：钟马田著，钟越娜译：《作刚强的人》（以弗所书六10-20）。美国活泉，1995。
